【无期迷途】Fatalism (伊琳娜个人向)
剧情胡编,ooc警告
伊琳娜个人向,短打
*可搭配Power-Haus/Christian Reindl-Lumen的《Obscura》作为bgm食用
1.
一个想不起来的梦。
无法回忆起确切的剧情和内容,只有虚无缥缈的迷惘之感,和怅然若失。
伊琳娜没过多久就抛弃了这种情绪,无法带来任何利益的情绪是无用的。
其实她大概猜测到了是什么梦。那个女人。
与她一模一样的白色长发,蓝色的瞳孔清澈冷冽....像冰山,又像镜子。
现在是凌晨五点,早上八点的时候伊琳娜将在这MBCC的禁闭室内,和奎恩集团的股东开一个视频会议。
她还有仅存的三小时。
2.
伊琳娜记事起的记忆并不在费沙城,那是坎贝尔的费沙城。
那是一个提起就会带来尊重的姓氏,但是不适用于伊琳娜。
母亲带着伊琳娜住在边境的一个小镇上,周围的孩子听到伊琳娜的姓氏后会开始大呼小叫,他们说你是坎贝尔家的孩子,为什么不住在费沙城?然后就会有人附和说,我明白了,你是被抛弃的孩子,你和你的母亲都被抛弃了。还有人说不会是因为你的眼睛吧?
伊琳娜无法说清私生子和怪物两个词哪个更让人感到耻辱。
那个小镇的名字伊琳娜记不清了,只记得长的拗口,不过也不要紧,当地人不怎么提,他们只会提在费沙城旁边,稍微和费沙城沾点关系就是他们的荣幸。
伊琳娜只记得那里有时候会有沙尘暴过来,所以屋子都建的很牢固,沙尘暴的时候不能出门,人会迷失在风暴中,深处有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。
不过伊琳娜会站在窗边,听着它砰砰作响,看着外面根本看不清的景色。
母亲会在这个时候叫她退离,因为会有风沙渗透进来,房间里也是灰蒙蒙的一片。伊琳娜只觉得那一刻是她与砂海最近的一刻。
母亲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,那些人说她想要攀附上普莱西·坎贝尔,结果失败了,所以只能带着私生女躲到偏僻的边境来。
多年后伊琳娜和那位MBCC的局长提到母亲,也是用“很有野心”一笔带过,不过那是出于另一件事了,一件她多年后才知道的事。
————
如果让幼时的伊琳娜来评价,母亲大概是个冷漠的人。
好听一点的说法应该是很有分寸感,分寸感让她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。
她也这样教导伊琳娜,她说:“别把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。”她给伊琳娜别上最后一粒领扣,“让你的行为变的不可预测一些。”
她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教导伊琳娜贵族的礼仪,告诉她,“你是坎贝尔家的孩子。”
坎贝尔家的孩子应该是怎么样的呢,优雅从容,举止得体...以及,凡事留三分真诚。
母亲会对伊琳娜微笑,却很少亲昵的拥抱或亲吻,她会夸奖伊琳娜,但是脸上没有太多高兴,她会批评伊琳娜,但不会太过苛责。
比起母女,她们更像路上偶然相逢的陌生人。
伊琳娜并不厌烦这样的关系,甚至她在母亲的教导下习惯了。
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,人在习惯中成长,在成长中习惯。
————
母亲很喜欢下棋,幼时还未习惯的小伊琳娜会去喜欢母亲喜欢的东西,她缠着母亲让她教自己下棋,然后爬上棋桌对面,和母亲对弈。
母亲与她讲解规则,伊琳娜说一盘棋中只有两种人,胜者和败者。
母亲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,然后她也没有解释。
那时的伊琳娜并不懂,她也下不过母亲,母亲的棋艺高超,经常杀的她溃不成军。
随后母亲会安慰她,指出她的优点和不足,小伊琳娜说母亲的棋艺水平是最高的。
母亲又摇头说不是。
伊琳娜说难道有人是母亲的对手吗?
母亲说是的。
伊琳娜说我会帮你打败他的。那时候她连母亲都下不过。
母亲笑笑说,你要打败的不是他。
————
再年长些的时候,伊琳娜知道了母亲的对手是谁。
普莱西·坎贝尔,坎贝尔家族的族长,那个名字响遍整个费沙城的男人...自己的父亲。
伊琳娜听闻他的棋艺也很高超,她不知道自己下棋的天赋究竟是遗传了父母谁的。
她遥望着那座位于中心的城市,另一种一脉相承的东西开始在她心里萌芽。
那是与生俱来,如影随形,无法丢弃和压制的。
野心。
————
这种东西年少的伊琳娜在棋盘上表现的尤为明显,她的下法非常激进,压迫感十足,带着一种要将一切据为己有的野望。
于是母亲在那盘棋局时说:“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和棋盘上的棋子一样。”
她问,“伊琳娜,如果你是棋子,你要当什么呢?”
伊琳娜看着母亲的眼睛,说:“我自然是想当王。”
“是吗?”母亲将黑棋向前。
伊琳娜如同猎食的野兽一般,迅猛的抓住了母亲的漏洞,吃掉了她的骑士。
母亲笑了笑,吃掉了伊琳娜的王,看着伊琳娜有些后悔的轻微皱眉,拿起了那枚白色的棋子,手指摩梭,说:“王也会被吃掉。”
随后,她又拿过自己那颗丢在一边,被伊琳娜吃掉的黑棋,“伊琳娜,不要当棋子....因为随时可能成为弃子。”
伊琳娜没说话,她知道母亲还有话要说。
“你要当的是棋手,去计算,去谋略,想到下面的三步是不够的,你要想五步,十步,要想的更深更远...而在时机到来前,你应该做的是.....”母亲说,“蛰伏。”
“这也是我要教你的....伊琳娜,努力去当棋手吧。”
母亲结束了这盘棋局。
————
伊琳娜的进步很快,母亲不能再轻而易举的打败她了,她们的对弈有时候要僵持很久。
伊琳娜从中获得了乐趣,她相信母亲也是。
当她们坐在棋桌对面的时候,已经不再是母女了。
她们是对手,合格的对手。
————
不过伊琳娜终究没有合格,在棋盘之外,母亲与那个素未相识的父亲又下了一盘棋。
她想要回费沙城,但是又失败了。
那些人说母亲无耻的去博取普莱西·坎贝尔的同情,却落了个自取其辱的下场。
向来情绪不外露的母亲对伊琳娜发火了,她说她以为伊琳娜是个筹码,能够让她回费沙城的筹码....所以她一直要求伊琳娜做的最好,从她幼时就教她贵族礼仪,就是为了有朝一日...能重新站在山上。
她野心勃勃,却只是一个可悲之人在痴人说梦。
她又开始哭诉,说自己高估了伊琳娜在普莱西心中的地位,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...母亲说这话的时候,语气里仿佛她也没把“女儿”这个词贴在伊琳娜身上一般。
伊琳娜可以回去,但是母亲无法回去。
母亲哭哭啼啼的说她人老珠黄了,普莱西不要她了。
伊琳娜静静的看着母亲落泪,她从未见过母亲这般样子,倒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了...以前她一直都在这座边陲小镇里保持着她昔日的优雅。
一种让伊琳娜仿佛看到母亲撕裂的外壳下真面目的感觉。
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去安慰母亲的,她走上前,可是母亲猛地推开了她,辱骂她,说她现在没用了。
伊琳娜想到小时候周围的孩子因为自己的异色瞳朝自己丢石子,母亲会出现赶走他们,想到她因为别人说母亲不要脸时,上去跟他们打架,结果一身伤的回来。母亲一边给她上药,一边说没有必要做这种无用的事....没有任何的好处。可是上完药母亲还是会摸摸她的头,问她疼吗。
费沙城从来不是伊琳娜的家,这里才是。她们是血脉相连的。
伊琳娜张了张嘴,重复了一遍:“我...没用了?”
母亲冷笑,说:“没错,你已经失去价值了....你这是什么表情?难过?”
伊琳娜不知道。
“伊琳娜,这就是我要教你的最后一课。”母亲说,“永远不要把真心交付给....任何人。”
3.
细想起来,都是些琐碎的小事。
伊琳娜坐在坎贝尔庄园庭院内的棋桌旁,今晚没有星星,月色很亮。
月光洒落在棋盘上,将黑棋和白棋分割成一半。
随后伊琳娜走动棋子,黑棋和白棋混合,她在自己跟自己下棋。
那年被接回坎贝尔家族后,伊琳娜很少再与母亲见面了。
她不会再做第三次弃子,也不要当棋子,她要打碎棋盘,去做棋手。
她不要让任何人掌控自己的命运。
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,伊琳娜为了维持自己的良好形象,回去那个小镇看了母亲。
她的境况不是很好,周围的人都当她是个笑话。
伊琳娜从黑色的商务车上下来,高跟鞋的脚步声让母亲出来了。
她那双眼睛里的冰山好像融化了一点,她等着伊琳娜走上前,像幼时她缠着她一样。
但是伊琳娜停下了脚步,站在保镖打的黑伞下,得体的,恰到好处的微笑:“母亲。”
疏离的态度让母亲也停下了。
她们相隔六米的距离,黑伞的阴影将她们分割成一半。
母亲问伊琳娜要不要和她下盘棋,伊琳娜说:“当然,这是女儿应该做的。”
她们坐上了那张坐过无数次的棋桌,这一次,伊琳娜赢了。
临走前,她说:
“母亲,感谢您的教导。”
4.
伊琳娜想象着母亲会如何走动,一步,又一步。
自从一年前开始她很偶尔会梦到母亲。
她用她永不踏入费沙城,交易了伊琳娜回到坎贝尔家族。她从来都没准备回去。
对于普莱西来说前者更加重要,后者甚至可以双赢....伊琳娜已经证明了她的出色。
那个小镇的家,一年前消失了。母亲病重去世了。
伊琳娜走的有些无趣起来,独自下棋是她经常做的事,坎贝尔家那些酒囊饭袋根本不配做她的对手。
至于那个男人,他是对手,但是他不是合格的。
或许在伊琳娜心中,只有一个人是合格的对手。
那个人呢,在将伊琳娜送回去后的无数个夜晚,也是这么坐在小院里,看着月光洒落在棋盘上,自己和自己对弈的吗?
一盘棋中不是只有胜者和败者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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